林婉清的手掌火辣辣地疼。
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身力气,沈玉珍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痕。
"你敢打我?"沈玉珍捂着脸,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皮肤。
她突然笑了,那笑容让林婉清后背发凉。
"我是顾家的夫人,你不过是我家饲养的一条狗罢了!"
厨房里弥漫着诡异的肉香,雪球的项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,林婉清气的浑身发抖,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"抓住她!"沈玉珍对门口的保镖尖声命令。
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犹豫着没有动。
"怎么?"沈玉珍的声音突然拔高。
"我是顾凌川的母亲!是这个家的女主人!"
她指着林婉清,指甲几乎要戳到对方眼睛里。"她算什么?一条丧家之犬!你们想清楚该听谁的!"
保镖交换了一个眼神,最终还是上前按住林婉清的肩膀。
他们的力道很大,林婉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。
"给我打!"沈玉珍命令道。
保镖抬起手,在林婉清脸上轻轻拍了一下。
"没吃饭吗!"沈玉珍一把推开保镖,自己抡起胳膊。
第一个耳光落下时,林婉清的耳朵嗡嗡作响。
第二个耳光让她的嘴角尝到了血腥味。
第三个、第四个...沈玉珍的戒指划破了她的脸颊,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白色瓷砖上。
"这就是你打我的代价。"沈玉珍喘着气说,手上的动作却没停。
"你以为凌川会护着你?别做梦了!在他眼里,你连那条死狗都不如!"
林婉清数到第二十七下时,视线开始模糊。
她看见沈玉珍扭曲的脸,看见保镖不忍的表情,看见地上雪球的项圈...世界天旋地转。
"你们在干什么?"
顾凌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,林婉清终于支撑不住,晕了过去。
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,她看见顾凌川快步走向了...沈玉珍。
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林婉清太阳穴发疼。
她睁开眼,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和滴答作响的输液瓶。
脸上的伤火辣辣地疼,稍微动一下嘴角就牵扯出钻心的痛。
"醒了?"顾凌川的声音从床边传来。
他西装笔挺地坐在那里,修长的手指交叠放在膝上,表情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"今天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"
林婉清想笑,却扯痛了嘴角的伤口。
她艰难地开口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:"然后呢?"
"还好你的狗没咬到玉姨。"
顾凌川皱眉,那表情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"你怎么能为了个畜生打玉姨?"
这句话像一把刀,狠狠插进林婉清的心脏。
她猛地坐起身,输液针被扯掉,血珠顺着手背滑落。
"那是雪球!"她几乎是吼出来的,
"是陪了我五年的家人!"她的声音颤抖着,"而沈玉珍把它煮了!煮了!"
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雪球时的情景。
那时父母刚去世,顾凌川带回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狗。
"它会陪着你。"他当时是这么说的。
五年了。
雪球会在她做噩梦时舔她的脸,会在她难过时把脑袋搁在她膝盖上,会在顾凌川冷落她时咬着她的裤脚往花园带...现在它却变成了一锅汤。
顾凌川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:"玉姨说是狗想要咬她。"
"她撒谎!"林婉清抓起枕头砸过去,"雪球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!"
枕头轻飘飘地落在地上。
顾凌川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"不可理喻。"
他转身向门口走去。"好好反省。"
林婉清抓起床头的水杯狠狠砸过去。
玻璃在门框上炸开,碎片四溅,就像她碎成千万片的心。
病房门关上后,林婉清终于放任自己哭了出来。
林婉清摸着自己肿胀的脸。
沈玉珍的戒指在她左脸颊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,医生说可能会留疤。
但她已经不在乎了,比起心里的伤,这算什么?
手背上的针眼还在渗血,林婉清却感觉不到疼。
她呆呆地看着血珠滚落,突然想起沈玉珍说的话:"你以为凌川会护着你?别做梦了!"
是啊,她早该明白的。
从顾凌川对着沈玉珍的照片自渎的那天起,从她撞见他们接吻的那晚起...不,或许更早。
从顾凌川骂她"不知廉耻"的那刻起,她就该明白,在他心里,她从来什么都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