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手机响了。
他迅速起身接听。
那份紧张和专注,和十年前陷入热恋时的样子,如出一辙。
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视线。
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这一幕,反而坚定了我的决心。
好聚好散在我这根本不存在。
因为你,不配。
许久后,他回来拿起外套:
「还有别的要求吗?我有点急事。」
我点点头:
「最后一条,孩子,我不要。」
他反应了两秒,缓缓抬起头:
「……你说什么?」
我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坚定:
「我现在的状况,根本给不了她们正常的生活。我知道你也不能。所以,只能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家。」
周沉皱起眉:
「我父母没有带孩子的义务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
「所以,我负责请保姆,你负责生活费。你不需要给我支付任何抚养费,爷爷奶奶也不会有什么压力,对大家都公平。」
周沉皱眉看向我,手机再次响起。
他瞥了一眼屏幕,语气里满是不耐:
「我现在有急事,咱们改天再谈。」
话音未落,他已转身,步伐匆忙地消失在门口。
我知道,那个急事的名字,叫薇薇。
我需要尽快让他下定决心。
于是我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医院,为母亲预存了三十万手术费。
账户余额瞬间缩水,短信提示也同步发到了周沉的手机。
果然,当晚他便带着一身戾气杀了回来。
「三十万!你一声不响全填进***手术费里,你今后拿什么还三百万房贷?」
我靠在墙边,对他扯出一个疲惫的笑:
「所以,抱歉了。你那套房子,恐怕得多贷三十万才行。」
他像是被钉在原地,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。
是的。
这是我唯一能逼他快速签字的方式。
他想用拖延战术耗尽我,可他忘了,母亲的重病像个无底洞,从经济层面看,此刻与我捆绑,怎么都是他更吃亏。我可以为了我母亲负债,而他不能。
「一百二十万。」
他几乎是咬着牙报出数字:
「多一分都没有!我问过了,那房子现在根本卖不到两百八,市场在跌!」
「好。」
「你什么时候准备好,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。」
一周后,我们一同去民政局递交了离婚申请。
为了凑齐那笔钱,他动用了各种小额借贷渠道。
计划等产权交接完毕,再抵押房产去还款。
他行事极为谨慎,钱款一定要拖到冷静期的最后一天才肯转给我。
从在申请书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,他便再没有踏进过这个家门。
我迅速聘请了一位保姆,将她作为我生活的锚点,安顿两个孩子。
每月六千的费用像一块巨石压在肩上,但这笔支出是我的底气。
是我不怕在争夺中暂时失去孩子的底气。
为了将离婚一事钉死在结局上,我没有立刻将孩子送往周沉爸妈家。
我必须握紧这张牌,直到那本暗红色的证件到手,一切才能十拿九稳。
冷静期的最后几日,周沉回来了,为了办理房产过户。
他分得的那套房子已无贷款,手续很快办妥。
而我名下的房子仍有贷款,无法立即过户,只能在协议中明确归属。
条款约定,待我还清贷款之日,周沉必须无条件配合过户。
最终,他承诺的一百二十万如期到账。
看着账户里冰冷的数字,我知道,这场战役的第一阶段结束了。
而下一场更为艰难的生存之战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