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链彻底打开的瞬间，那股被闷了太久的，甜腻中带着腐烂的浓重气味。
像重磅炸弹让周围人瞬间弹出很远。
“呕——”
爸爸一个承受不住，猛地弯下腰，胃里翻江倒海，秽物直接喷溅在大理石瓷砖上。
他扶着膝盖，全身剧烈地颤抖。
几只被气味吸引的绿头苍蝇，嗡嗡地寻迹而来，迫不及待地想要落在那个蜷缩身体上。
“滚开！都滚开！”
爸爸像是被刺痛了神经，猛地直起身，眼眶欲裂地挥舞着手臂，疯狂地驱赶着那些苍蝇。
动作慌乱又绝望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无法挽回的现实。
距离最近的妈妈，反而没有吐。
她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灵魂，僵在原地。
她瞳孔放大到极致，死死地盯着行李箱里那小小的，已经变形的身影。
她张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妹妹被吓坏了，把脸埋进妈妈的怀里，带着哭腔尖叫：
“妈妈！好臭！好恶心！我们走！我们快走啊！”
妈妈猛地回过神。
那双曾经温柔注视着女儿的眼睛，此刻猩红得几乎滴出血来。
所有的理智、所有的体面，在這一刻彻底崩溃！
“我的孩子——！”
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，跪倒在地，双手颤抖着，想要去触碰，却又不敢。
最终只能死死抓住行李箱的边缘，指甲在硬壳上刮出刺耳的声音。
“念一……妈妈的念一啊……！”
她一遍遍地喊着，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，她却浑然不觉。
只是用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箱体，仿佛这样就能将里面的孩子重新暖过来。
爸爸停止了驱赶苍蝇的动作，他看着崩溃的妻子，再看看行李箱里那个再也不会叫他爸爸的女儿，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如同海啸将他淹没。
他腿一软，扑通一声瘫跪在地，双手抱住头颅，肩膀剧烈抖动。
整个机场安检区，死寂一片。
几名警察强行将妈妈从行李箱旁拖开，迅速用警戒线隔离了那片区域。
一块刺目的白布被展开，缓缓盖住了那个蜷缩的小小身影。
那抹白色像一道强光，狠狠刺入妈妈猩红的眼底。
她猛地停止了挣扎。
下一秒，像是突然清醒过来，用力甩开警察的手，喃喃道：
“回家……我要回家……”
她转身就要往外冲：“念一还在家等我……她肯定饿了……我忘了给她留饭……”
警察立刻拦住她的去路：“女士，您不能离开！需要配合我们调查！”
“调查？调查什么！”
妈妈情绪瞬间再次激动起来，她指着被白布覆盖的方向，气愤不已：
“我们拿错箱子了！那不是我们的箱子！”
妹妹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傻了。
她拉住妈妈冰凉的手，带着哭腔提醒：“妈妈，我们快去坐飞机吧……我的公主城堡……”
听到“城堡”两个字，妈妈猛地转过身，死死盯住盼盼，扬手。
“啪！”
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抽在妹妹脸上！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妹妹捂着脸，难以置信地看着瞬间陌生的妈妈。
妈妈指着她，手指和声音都在剧烈颤抖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玩？你还能想着玩？
”你知不知道，你能出来是沾了你姐姐的光！要不是为了带你出来，她能喂你吃药吗……“
她的话语戛然而止。
那股支撑着她的疯狂劲儿仿佛瞬间被抽空，眼神涣散，瞬间软软地瘫倒在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