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照片背面，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，我偷偷把吊坠寄了过去。
三天后，十几架直升机降落在了我们村的晒谷场。
京城沈家的人来了。
他们打断了爸爸的腿，打开了妈妈被锁了十年的地下室。
我以为妈妈会抱住我，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，就哭着扑进了那个照片上的男人怀里。
那是她的青梅竹马，也是她真正的丈夫。
他们要走了，妈妈被那个男人拥着上了车，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我踉踉跄跄跑着跟了上去：
“妈妈……”
你不是在墙上刻了无数遍，说我是你唯一的光吗？
我救了你，为什么你反而不要我了？
小轿车开出一段路后，妈妈还是命令人把车停了下来。
一个男人把我塞进了后备箱里。
我不敢抬头看，只能看着自己蜷缩起来的脚趾，上面还沾着晒谷场的泥。
车子最终停在一栋我做梦都想象不出的巨大房子前。
一个穿着公主裙的漂亮女孩冲了出来，一头扎进妈妈怀里。
“姑姑，你终于回来了！明珠好想你！”
女孩叫沈明珠，和我差不多大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像天上的星星。
妈妈抱着她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。
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走了过来，她看我的眼神，像在看一只臭虫。
“就是她？”
沈聿安点头。
“风声过了就处理掉，别让她脏了晚卿的眼。”
我被一个仆人从后门带了进去，迎面就扑来一只巨大的牧羊犬，对着我狂吠。
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雪球，回来！”
沈明珠从楼梯上探出头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“别让脏东西碰到你。”
她说完，又对着仆人抱怨。
“怎么什么垃圾都往家里领？奶奶，快把她赶出去，我闻着她身上的味儿就想吐！”
仆人们离得我老远，拿高压水枪冲洗了我的身体，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，像鞭子一样疼。
他们扔给我一套衣服，是沈明珠不要的旧裙子，上面还带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。
晚饭时，我被关在门外。
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，我看着餐厅里的人。
沈聿安，沈老夫人，沈明珠，他们都围着妈妈。
妈妈的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疤，是那个男人用烧火棍烫的。
沈聿安握着她的手，眼圈都红了。
沈明珠扑进妈妈怀里大哭：“姑姑，你受苦了！”
妈妈颤抖着，把她紧紧搂住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我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妈妈从来没有这样抱过我。
一次都没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