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京城有名的贵女,从小学习管家理账。
陪同娘亲出去赴宴,也处处妥帖,叫人拿不出一点错处来。
因在京中风评好,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。
只是我喜欢薛胥,便让娘亲帮我拒了。
薛胥生得俊秀,颇有文采,年幼时,我香囊丢失,意外被他捡到。
还我香囊时,他只垂眸将香囊给我的侍女转交给我。
没有任何唐突之举。
谦谦君子风,彬彬仁者范。
后来听说他在诗会上大放异彩,自此我一见倾心。
我们曾私定终身,他说等考上举人就来提亲。
我以为嫁给喜欢的人,后面便都是好日子。
现实是薛家主母自乡下来,年轻时被其他贵夫人暗地里嘲笑粗鄙不堪。
我和薛胥成婚第二日便要我去站规矩。
后面也是没少折腾我。
嘴上说将管家权交给我。
实际上薛家家底薄,库房里没多少东西。
不论是人情往来,还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让我来管。
一来二去,我不得不拿我的嫁妆来贴补。
若薛胥对我从一而终,与我相爱两不疑便罢了。
偏生成婚一年后他便对我态度平淡,不见成婚前的浓情蜜意。
他说日子本就是如此过的,我信了,便是相近如宾也好。
可成婚第二年,他便要纳妾。
而人选是他娘一年前接到府里来的远方表妹。
说是娘家想让他娘帮忙在京中寻个好人家。
寻来寻去,竟是寻到了薛胥的头上。
薛胥说,只是全了亲戚间的情谊,不会叫她越过我去。
这家里,还是我说了算。
我信了,喝了表妹的妾室茶。
妾室进门后,薛胥总借口有事,不好打扰我休息,自然而然地睡在妾室房内。
三个月后,妾室怀孕,可我成婚两年,还未有孕。
我便是再大度,再体面也忍不住哭了。
薛胥安慰我,说妾室的孩子可以抱来给我养。
这哪里是安慰,分明就是要我把那庶子记成嫡子的身份。
我直觉他与那表妹绝非那么简单。
叫人下去查,发现薛家让表妹来京城本就是来给薛胥做妾的!
我不愿,可任凭我多少汤药吃下去,就是怀不上。
又过了一年,我去求见神医,神医说我身子没问题。
他隐晦地提醒我,女子久久不能生育,也有可能是男人的问题。
我借口请平安脉,当真叫神医探出他肾精不济,无法生儿育女。
我笑了,薛胥既然想让我养那不知生父为何人的孩子,那我就养吧。
我报复心重,薛家上下拿我戏耍,那我就也见不得他们好过。
自此,我大度了起来,不在乎这些琐事以后,我反倒心情舒畅,活到了六十七岁。
薛胥在我床边哭着说下辈子还要在一起时,我心里想着:「那倒不必了。」
想到薛胥的儿子孙子都不是他的血脉,等他死后薛家彻底改换门庭,就连死我都是笑着的。
上辈子我要嫁给薛胥的时候,阿妤就说薛家不是好去处。
只盼着阿妤能眼清目明些,千万别能解他人忧,不见自身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