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迅速控制住场面,将我、陆绍元和赵玥分开。
为首的中年警官面容严肃,出示证件。
“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。谁是陆绍元?”
陆绍元脸色瞬间惨白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“我是。警官,这是我们的家事,关于孩子的手术……”
“家事?”警官眼神锐利地扫过他和赵玥,“我们接到报警,指控你涉嫌非法转移昏迷病人,并意图非法摘取器官。”
“现在,请立刻通知里面停止手术!”
“警官,你听我解释!”陆绍元急了,“手术是合法的,有捐赠协议……”
“捐赠协议需要直系亲属共同签字,或者有明确有效的生前意愿表示。”
警官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,“我们调查过,患者陆锐的母亲柳音女士明确表示反对,并且……”他转向我,“柳女士,你刚才提到陆锐有溶血性贫血病史,属实吗?”
“千真万确!”我急忙点头,“他的病历里都有记载!”
“这种体质做大手术风险极高,很容易引发大出血和严重并发症!”
警官眼神更冷,“隐瞒重要病史,强制推进器官移植手术,这已经涉嫌故意伤害甚至谋杀。”
“请你立刻配合,通知手术中止!”
陆绍元腿一软,几乎站立不住。
赵玥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不能停啊!停了小斌怎么办!绍元,你答应过我哥的……”
“嫂子!别说了!”
陆绍元声音嘶哑,颓然地对警官说,“我配合。”
在警察的监督下,陆绍元颤抖着通过手术室外部通讯设备,要求停止手术。
里面传来医生惊愕和确认的声音。
几分钟后,手术室的红灯熄灭,门打开。
我的锐锐被推了出来,身上连着各种仪器,脸色苍白如纸,但胸膛还在微微起伏。
他还活着!
我扑到床边,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,泣不成声。
主刀医生走出来,面色凝重。
“手术刚进行麻醉和前期准备,尚未开始器官摘取。”
“但是我们在术前最后一次核查中,确实发现了患者有未在本次转院资料中注明的严重溶血性贫血病史。”
“如果手术继续,后果不堪设想。这属于极其重大的医疗隐患隐瞒。”
警察记录着医生的陈述。
陆绍元面如死灰,赵玥瘫软在地。
“陆先生,赵女士,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。”
警察将陆绍元和赵玥带走后,医院走廊骤然空旷。
我守在锐锐床边,巨大的后怕和疲惫几乎将我压垮。
但我知道不能倒下,律师告诉我,陆绍元的行为涉嫌犯罪,我必须坚强。
一周后,负责案件的张警官联系我,语气沉重。“柳女士,我们查到一些情况。赵玥并非陆绍元大哥的合法妻子,只是同居关系。”
“而且,陆绍元的银行流水显示,在陆锐车祸前三个月,他有一笔三十万的资金去向不明。”
“我们正在追查,怀疑这与车祸有关。另外,赵玥儿子的医疗费,大部分来自陆绍元。”
我握着电话的手冰凉。
车祸是意外吗?还是为了钱?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?
“我们已对陆绍元刑事拘留,赵玥也因涉嫌共同犯罪被采取强制措施。”
“另外,陆锐的医疗费,如果涉及陆绍元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,你可以追回。”
挂断电话,我回到病房。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锐锐脸上,我握着他的手。
“锐锐,妈妈在。坏人被抓起来了,你快点醒来,好不好?”
就在这时,他的睫毛,轻轻颤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