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然瞥了一眼册子,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:
“到底是商户女,生怕少拿了一针一线。行了,不用看了,你那些首饰布匹尽管带走,我陆景然还不至于贪你那点脂粉钱。”
布娘一听首饰布匹眼睛亮了,拽着陆景然的袖子小声嘀咕:
“然哥,那怎么行?既然进了侯府,不就是侯府的东西吗?怎么能让她带走?我还想留着给虎子娶媳妇呢!”
陆景然拍了拍她的手,
“布娘,咱们是有骨气的人。等把这个女人打发走了,我用侯府的俸禄给你买新的!”
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陆景然,你大约是忘了。你这永宁侯府的俸禄,一年不过一百六十两银子,外加两百石禄米。这点钱,还不够刚才摔碎的那只瓶子的一个零头。”
陆景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:
“你少拿钱来羞辱我!没有你,我这侯府难道还过不下去了不成?”
我不再看他,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几个大掌柜。
“陈掌柜,开始吧。对着单子,把我的东西,一样一样点出来。”
“是。”
陈掌柜打开册子,声音洪亮地念道:
“正厅陈设。”
“紫檀木雕花太师椅,四张。黄花梨大案……”
随着陈掌柜的念诵,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立刻上前,手里拿着朱笔和封条。
“慢着!”
陆景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这椅子明明是侯府用了好几年的旧物!”
我淡淡地抿了一口茶:
“侯爷记性不好。正厅里的椅子早就朽掉了,这几张紫檀椅,是我特意从江南运来的,既然要和离,自然是要带走的。”
“来人,请侯爷和布娘起身。”
两个小厮面无表情地走过去,一左一右架住陆景然和布娘请到了一边。
布娘一屁股坐在青砖地上:
“哎哟!那是我的椅子!那是我的!”
陈掌柜充耳不闻,继续念道:
“书房陈设。”
“前朝孤本古籍,三箱。端砚,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