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景然,你搞清楚。是你为了一个寡妇要休妻。既然要断,就断得干干净净。你若是想戴着它去给布娘撑场面,也得问问我沈家答不答应。”
“你是自己摘,还是我让人帮你摘?”
身后的几个小厮配合地捏了捏拳头,发出咔咔的声响。
陆景然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,他的手颤抖着举过头顶,拔下玉簪。
失去了玉冠的束缚,陆景然的头发散落下来,配合他那一身被扯皱的衣服,倒像个刚被打劫过的落魄书生。
我将玉冠扔给身后的春桃,
“陈掌柜,继续念。”
“天黑之前,这侯府里凡是姓崔的东西,哪怕是一块地砖,也都给我撬走。”
“我要让侯爷和他的真爱,清清白白地开始他们的新生活。” 不到两个时辰,整个侯府瞬间从清幽雅致变成了家徒四壁。
陆景然看着光秃秃的窗框,气得浑身发抖,
“这窗纱你也拆?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?”
我放下茶盏,
“侯爷这话说的,这软烟罗我不带走,难道留给布娘擦鼻涕吗?”
一旁的布娘听到这话,不服气地撇撇嘴:
“不就是几块破布吗?谁稀罕!然哥,回头咱糊上大红的窗纸,那才喜庆呢!”
陆景然被噎得脸色发青,却还要强撑着面子点头:
“布娘说得对,大红的…喜庆。”
就在这时,后院传来一阵喧哗。
“哎哟!打人啦!这恶婆娘打人啦!”
我循声望去,只见我的陪嫁赵嬷嬷正黑着一张脸,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,而那个虎子正嗷嗷大哭。
在他脚边,滚落着一只赤金打造的小老虎镇纸。
布娘一见儿子哭了,像头母狮子一样冲过去:
“你个老虔婆!敢打我儿子?我和你拼了!”
赵嬷嬷一把推开扑上来的布娘,指着地上的金老虎,中气十足地骂道:
“这是哪来的野种,手脚这般不干净!这金老虎是我们夫人的陪嫁之物,正正经经登记在册的。这小子趁乱偷偷把这金老虎往裤裆里塞!我不打他,难道还要赏他?”
布娘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,却还梗着脖子胡搅蛮缠:
“什么偷?那是小孩子不懂事,觉得好玩拿来看看!再说了,进了这侯府的门,那就是侯府的东西,我儿子拿个玩意儿怎么了?”
她转头看向陆景然,开始撒泼,
“然哥!你就看着她们这么欺负咱们孤儿寡母?一个下人都敢打小主子了,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!”
陆景然看着地上那只金光闪闪的镇纸,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刚才眼睁睁看着一箱箱金银被抬走,心里早就都在滴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