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温婉的出现,她或许真的可以这样自欺欺人一辈子,直到闭眼的那天。
她的思绪被开门的声响打断,儿子江时宴推门而入,语气不耐:
“妈,你跟我爸闹什么?一把年纪了还玩冷战,有意思吗?”
谢令仪没应声,她将离婚协议收了起来,这才看向江时宴。
“有事?”
“琳琳等会儿要来家里吃饭,你怎么还没准备?爸特意交代让你做几个她爱吃的菜。”
江时宴皱着眉打量她,声音里带上埋怨。
“你别闹脾气了,到时候让琳琳觉得我们家不和睦,多不好。”
“……一点小事就摆脸色,难怪爸总说温姨识大体。换我我也更喜欢温姨那样的妈。”
温婉这个名字像根针,精准地刺在谢令仪心尖的位置。
那个两年前离婚带着女儿回国、被作为高精尖人才引进江序深高校的女教授,优雅知性,永远得体。
她去学校送饭时,总能在撞见温婉与江序深并肩而行。
两人讨论课题时那种旁人插不进的合拍,像道无形的墙把她挡在外面。
学院里渐渐有了风言风语,说温教授和江教授真是郎才女貌。
这些话或多或少传到谢令仪耳中,二十年夫妻,她不会因为这些去猜疑江序深。
直到她突发急性阑尾炎,痛的连呼吸都是负担,还是自己强撑着去医院。
江序深很忙,她也早已习惯不麻烦他,这么多年,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她烧的有些神志不清,却在一个抬头间看见了江序深。
他确实很忙,即使人在医院里,学生的电话也不停地打过来需要他给出反馈。
但他手里却拿着挂号单,旁边坐着低声咳嗽感冒的温婉。
从始至终,他甚至没有看见过她。
当晚,谢令仪在江序深那本不让碰的日记里看见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。
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江序深与温婉,在异国校园的落日余晖中相视而笑,落款日期是1998年。
一同散落的还有一叠信纸,字迹虽模糊,却字字滚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