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手抹掉脸上的蛋液,迎着众人的目光。
没忍住笑了。
话音未落,
苏荷韵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,指着宰相府的送聘队伍,尖着嗓子喊。
“肯定是送错地方了!宰相大人何等身份,怎么会给你送聘礼?沈知意,你别在这自欺欺人了!”
她走到我面前,上下打量着我满身的污渍,眼底满是鄙夷。
“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,凭你这种善妒成性、宰相怎么可能看得上你?”
“你不过是仗着国公府的家世,之前想抢我正妻之位,现在被平津哥哥拒绝,就编出这种谎话来撑面子!”
苏荷韵越说越得意,仿佛笃定我是在撒谎。
“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,乖乖给我和平津哥哥道歉,说不定我们还能容你做个妾室,给你口饭吃!”
周围的人被她这番话煽动,又开始窃窃私语。
有人看向我的眼神,重新带上了怀疑。
顾平津也松了口气,跟着附和。
“荷韵说得对,知意,你别闹了。宰相府的聘礼怎么可能送过来?”
“肯定是送错了,你现在认错,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。”
我看着苏荷韵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冷笑一声,转身看向宰相府侍卫。
“劳烦各位,替我向宰相大人回话,他的聘礼,我沈知意收下了。”
“另外,再请各位告知这位苏姑娘,宰相府的聘礼,从不会送错人——因为我沈知意,就是谢景行明媒正娶的未婚妻。”
侍卫齐声应和:“遵沈小姐吩咐!”
这话一出,人群瞬间炸开了锅,议论声比先前更甚。
却没了半分指责,全是震惊与不敢置信。
“我的天!沈小姐真的要嫁宰相大人?那可是当朝宰相啊!”
“难怪她不肯给顾探花做妾,有宰相这样的夫婿,谁还看得上一个探花郎!”
“苏荷韵刚才还说人家配不上,现在看来,是她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!”
苏荷韵脸色瞬间惨白,踉跄着后退两步,不敢置信地摇头:
“不可能!这不可能!你一定是在撒谎!”
顾平津也慌了神,却还在强撑,上前想拉我的手腕:
“知意,你别气糊涂了!就算你气我,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!”
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眼神冰冷:
“顾平津,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。我与谢景行自幼认识,他就是我的童养夫!”
“倒是你,拿着我沈家的银子,骗婚在先,散播流言在后,如今还敢在这里自欺欺人?”
顾平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却还不死心,对着人群大喊。
“大家别信她!她就是在撒谎!宰相大人怎么会是她的童养夫,她就是怕丢面子,才编出这种谎话!”
可此刻,早已没人相信他的话。
先前扔垃圾的百姓,此刻都面露愧疚。
甚至有人小声道歉:“沈小姐,对不住,我们之前误会您了。”
顾平津脸颊发烫,手指攥得发紧,可嘴上仍硬撑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别被她骗了!宰相府怎么可能……”
顾平津本想再辩解几句,可眼角瞥见侍卫投来的冷厉目光,那目光像刀子似的戳得他脊背发凉。
他喉结滚了滚,那些硬撑的话终究没敢说出口,脚步踉跄地转身。
两人刚迈出两步,身后就传来百姓的嘲讽声。
“哟,这不是顾探花吗?怎么不继续替你家‘名门淑女’撑腰了?”
“真是笑死人了,骗婚还敢倒打一耙,现在知道怕了?”
这些话像鞭子似的抽在两人身上,顾平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头也不敢回。
拽着苏荷韵加快了脚步。
苏荷韵更是吓得浑身发抖。
一路跌跌撞撞地逃离了人群,连平日里维持的体面都顾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