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是周三,我照常七点起床。
推开卫生间的门,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。
洗漱台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好几支牙刷,我的那支孤零零地被挤在角落,刷毛上还沾着不明的黄色污渍。
更让我怒火中烧的是,我那瓶刚开封不久,价值一千多的精华液,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大截。
旁边那瓶三百毫升的洗面奶,更是被用掉了将近一半,瓶口还残留着未冲洗干净的泡沫。
卫生间的地面上到处是水渍和头发,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恶心和怒气。
没有争吵,没有质问。
我默默地将自己所有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全部打包,拎回了卧室。
然后用一包备用的旅行套装简单洗漱。
画好妆,换好衣服,我提前十五分钟出了门。
上班的路上,我绕到附近一家五金店,买了两把最坚固的带钥匙的门锁。
一把装卧室门,一把装备用卫生间——也就是我主卧套间里的那个卫生间。
做完这一切,我才开车去了公司。
整个上午风平浪静。
直到午休时间,陆泽的电话如同催命符一般打了进来。
我走到消防通道,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沈月然!你什么意思!把门都锁起来,你是防贼吗!”
电话那头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咆哮,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。
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,语气毫无波澜。
“分账制,意味着你的人用你的东西,我的人用我的东西。”
“那些护肤品是我自己花钱买的,属于我的私人财产。”
“我有权保护我的财产不被任何人侵犯,不是吗?”
我的逻辑清晰得让他无法反驳。
他憋了半天,只能换一种方式威胁。
“我不管!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把锁拆了!不然我今天回去就把它砸了!”
“好啊。”我轻笑一声,“那扇门是我当初陪嫁过来的,发票还在我妈那。”
“市场价八千,你砸,砸了照价赔偿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,我猜他快气疯了。
“还有事吗?没事我挂了,要午休了。”
我不等他回答,径直挂断了电话。
下午的工作很顺利,我和闺蜜陈曦一起拿下了个难缠的客户,心情不错。
我们俩决定晚上去吃海鲜自助庆祝一下。
六点,我准时打卡下班。
当我哼着歌回到家时,开门的瞬间,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。
玄关的鞋子东倒西歪,鞋柜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苹果。
客厅里,薯片袋、瓜子壳、糖果纸扔了一地。
沙发上,陆海和他老婆并排躺着刷短视频,笑得前仰后合。
那个三岁的孩子,正拿着我的一个抱枕在地上拖来拖去,白色的枕套上全是黑乎乎的脚印和零食碎屑。
我皱了皱眉,没有说话。
我径直走过客厅,回到我那片被门锁保护的净土。
关上门,我立刻在手机上下单了家政服务。
选择了一小时深度清洁,指定了清洁范围:客厅、餐厅以及公共卫生间。
支付完毕后,我将订单截图,连同一个收款码,一起发给了陆泽。
附言:你家人制造的公共区域混乱,清洁费共计188元。我已支付属于我居住面积(卧室)的清洁费,剩余部分由你负责。
他几乎是秒回。
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。
我被他拉黑了。
我无所谓地耸耸肩,把手机扔到一边。
家政阿姨来得很快,手脚麻利。
陆海夫妻俩看到有人来打扫,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,继续刷手机。
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。
一个小时后,家里窗明几净,焕然一新。
我客气地送走家政阿姨,心里盘算着,这188块,迟早要从陆泽身上讨回来。